大约十年前,从蓝田辋川开车回长安,路过杨庄、引镇等地,走的老路,沿途阡陌交通,村落散布,田野纵横,山水相间,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。
秦岭环山旅游路开通以后,更是方便。忽一日,朋友开车邀我去蓝田汤峪,此汤峪非多年前的境况,街道繁华,人声鼎沸,显得特别热闹。我是喜欢安静之人,遂和朋友沿路观光,来到离城不远的杨庄。
朋友喜爱钓鱼,乐此不疲。我们在杨庄离路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家鱼塘坐下。友人给我一杆,说咱两比赛,看谁钓的鱼多,谁输谁请客。看来他对钓鱼极有成就感,也算一种自我满足吧。我生来不愿动,看书还行,打麻将一圈下来就坐不住,看锅里盯下家,输了钱小事,觉得实在破费心机,身心疲惫。钓鱼根本不会,不懂放诱饵、看鱼线,抓不住甩杆的时机,但不想扫朋友的兴,端一马扎凳子坐了下来。
初夏吹来的山风很凉,“铁顶武当”——秦岭太兴山近在眼前,山木葱郁,金黄的油菜花已经看不到了,麦子正在拔节,一片碧绿。我闭目养神,不时睁开眼睛看着美丽的风景,恍若进入世外桃源。姜子牙老先生钓鱼是“愿者上钩”,我的鱼钩不是他的直钩,是朋友的弯钩并且有鱼饵,我倒要看看今天的鱼能上钩不?
朋友吊了一条又一条,很是高兴。要帮我侍弄。我说你只管自己钓。我这么钓着也很好,虽说没鱼上钩,也多了它们几分自在。“终南捷径”人人皆知,但有时候走上捷径,没有了退路;诚如鱼要吃诱饵,有可能离开水,永远得不到自由,欲望前行一步就有可能是陷阱。
我觉得这样钓鱼挺好。享受着原始的阳光,清新的空气,清凉的山风,看着周围的一草一木,绿意直袭而来,没有浓妆重彩,处处朴素自然,宛如律动的青春,张扬着生命的力量。这里从秦岭库峪流出自然之水,清澈照人。朋友说,这里的鱼肯定很好吃。
虽说没有在泰国芭提雅大海上海钓的刺激,真的到了大海上,我才觉得海太大,属于我的太下,悠闲地躺在轮船上,等待大鱼上钩的可能性很小,只是满足一下游客体验的好奇心而已。杨庄钓鱼的人很多,但是大家都很安静,水也静静的,游在池塘的鱼都能看到,这种百姓的生活,更有几分人间的烟火和形态。
我的鱼钩一直没有鱼上钩。
我一直静静地、呆呆地看着四周,时间要停止,仿佛这样的美景这样的生活即将消失。我们的村子和关于它的记忆已经快速消逝,我们的鱼,将游向何方?有点杞人忧天了。
朋友很快钓了一大袋子鱼,很满足的催我回家。我说我输了,那些小鱼就放生了吧,让他们回到水中继续生长,感受自然和阳光的大地的温暖。我们已经很难或者很少回到杨庄这样美丽的地方,让这里的鱼尽情去享受成长的快了吧。据说杨庄发现了我们的先民,新石器时代的遗址的遗物,说明我们的先民很有眼光。杨庄,这块富饶的土地养育了一代又一代人,不断繁衍至今。
鱼,没有钓上不要紧。生活中的欲望太多了。在我们先民生活的地方,这座美丽的小山村,坐一下,聆听一下大自然天籁的美妙声音,看看我们本真的故土,也是一种最珍贵的收获吧。
我心底记着。